在新冠肺炎病毒最早開始流行的中國,確診人數一度以指數級速度增長。去年12月底,武漢市僅報告了幾十例病例,但截至今年3月中旬,全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累計已超過8萬例。
在韓國、意大利、伊朗等國,新冠病毒的傳播速度驚人,短短幾天內就有數千人感染。不過,香港的確診人數攀升速度相對緩慢。自去年12月31日武漢首次通報病例以來,截至3月17日17時,香港累計發現確診病例162例。
香港與中國內地的邊界長19英里(約合30公里),當地還有一座大橋、一座機場和若干港口可以通往內地。每天有超過30萬人往返于兩地之間,而最近新的高鐵段通車后,游客只需15分鐘就能橫跨25英里(約合40公里),從深圳抵達香港。盡管如此,香港的新冠肺炎感染率一直保持在低位。
盡管每天仍有少量新增病例,香港也依舊保持警惕。到目前為止,這個擁有740萬人口的“彈丸之地”似乎已經有效控制住了新冠疫情的蔓延。
迅速響應
香港是除了中國內地以外,最早將新冠肺炎疫情列為公共緊急事件的地區之一。1月25日,也就是當地首次確診兩例新冠病例的兩天后,香港將防疫應對計劃提升至最高級別。但其實早在12月31日,也即中國首次向世界衛生組織通報新冠肺炎病例時,香港就開始為即將到來的疫情做好了準備。
自12月31日起,香港就開始在邊境口岸進行體溫篩查,并提醒醫護人員注意這種類似SARS的新型病毒。1月7日,香港立法會將新冠肺炎納入法定“須呈報的”傳染病。法例生效后,當局將有權強制隔離疑似病患。
自今年1月以來,香港政府已開放3處場所對可能感染新冠肺炎的人員進行隔離,其中包括近期從湖北撤回的244名香港居民,以及從日本“鉆石公主”號郵輪上接回的300多名旅客。
香港大學醫學院院長梁卓偉表示:“流行病學界有許多人都把香港視為流行病控制方面的黃金標準。”他認為,其原因在于香港“公開透明的溝通”和“對公共衛生原則的大力貫徹”。
SARS前車之鑒
自2003年香港因為嚴重急性呼吸道綜合征(SARS,即“非典”)疫情遭受嚴重打擊以來,當地似乎就開始采取各種積極應對措施。當時,香港有1755人感染了這種冠狀病毒,死亡299人。政府因為應對疫情不力而飽受批評,例如信息溝通不暢,以及未能確保患者得到妥善隔離等。
在感染SARS的1755例病患中,有386人是醫護人員,這說明醫務工作者的安全受到了損害。疫情也在醫院病患之間傳播,不少設施缺乏合格的隔離病房,導致一些確診病人和未感染的人員混居一室。
從那以后,香港公立醫院共增設了約1400張隔離病床。2007年,香港瑪嘉烈醫院開設了一家專門的傳染病中心。
但即使到現在,公眾依舊對當局應對新冠疫情的措施持負面評價。
“還可以更早”
香港發現的首例新冠病例來自武漢,這名病患是在今年1月途徑深圳進入香港境內的。于是,香港政府開始對所有來自內地的旅客進行體溫檢測,并于1月25日宣布暫停所有來往武漢的航班和高鐵。
然而,這一舉措似乎有作秀之嫌,因為中國政府已經在兩天前封鎖了武漢,當地機場和火車站均已關閉。在許多香港人看來,特區政府出臺的措施太少也太晚了。
梁卓偉批評說:“政府本來可以早點關閉邊境。”香港本周共報告了9例新增病例,這些患者都是從其他疫情高發地區返回香港的。于是,公眾乃至政府官員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呼吁,要求當局加強邊境管控。
“一整套”措施
在抗擊SARS期間,人們佩戴口罩保護公眾健康的做法已成為常態。和許多東亞國家和地區一樣,香港市民在患病甚至是普通感冒時,通常都會戴上口罩。因此,盡管官方沒有提出這方面的建議,但許多香港人從1月下旬就開始囤積并佩戴醫用口罩。
新加坡與澳門政府此前采購了新的口罩并向民眾定量供應,但是香港政府采購失利導致口罩緊缺,進而引發了公眾的恐慌情緒。2月5日,一家進口商購得一批特殊物資進行售賣,吸引了約1萬居民連夜排隊購買兩盒口罩。
在香港,公眾也采取了一些保持社交距離的措施,例如在地鐵上間隔而坐,并在周末閉門不出。自1月25日春節假期開始以來,特區政府也要求所有公立學校聽課,學生到4月底才會重返學校。
梁卓偉認為,很難說哪個才是確保香港感染率如此之低的關鍵因素,但開放溝通、保持社交距離、良好的衛生習慣、有效的治療方案這“一整套”措施都發揮了作用。
他表示:“政策制定者應該看一看……其他地方都采取了哪些有效措施,然后問自己,‘有什么措施在我們這里是可行的,也能為社會所接受。’但這并不是一件小事,它需要我們一起努力去實現。”(財富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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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智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