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汽車與我
????1999 年 10 月的一天，通用汽車在密歇根州沃倫市的通用技術中心首次發(fā)布龐蒂亞克 Aztek 量產(chǎn)版，我當時正坐在臺下。公司把它定位為全球功能最全面的“生活風格支持車輛”。我們帶好奇心，看幕布落下，房間突然陷入怪異的靜寂。這款車上布滿了腮形設計、滿身褶皺，還安裝了行李架和塑膠包層─而這還不是壞消息。市場調(diào)查部門搞出的功能組合弄巧成拙，生產(chǎn)部門在制造時出現(xiàn)偏差，財務部門在會計上因小失大，造出了一輛誰都不喜歡的汽車。數(shù)周后，Aztek 就被評為有史以來最丑的汽車。制造人們想買的汽車，是所有汽車公司的根本使命，但 Aztek 卻令通用的使命落空。 ????再回到 2006 年 9 月份，我飛到南加州駕駛通用汽車的 Sequel 新型燃料電池汽車。當時新政府的油耗標準和不斷變化的消費者偏好，創(chuàng)造出了對更清潔車輛的需求。通用想憑借燃料電池超越日本競爭對手。由于 Sequel 還未獲準上路，通用汽車租用了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的佩德爾頓軍營作為檢驗場地。除了軟件問題導致發(fā)動機動力不足，車輛的運轉(zhuǎn)符合預期，電力由燃料電池產(chǎn)生，所排放廢物僅為小水滴。一名通用高管稱它是“改變游戲的車”。他們對我們說，通用到 2010 年將擁有可能量產(chǎn)的燃料電池車。通用汽車已經(jīng)做好準備，再一次成為技術領先者了嗎？ ????然而，剛剛過了 4 個月，通用汽車又宣布，它要走另外一條研究之路。一群高管在底特律公布了開發(fā)插電式混合動力車 Chevy Volt 的計劃，也準備于 2010 年上市。一位通用高管又稱之為“改變游戲的車”，而且再也沒有人提及燃料電池了。燃料電池的未來突然黯淡了嗎？還是成了公司內(nèi)訌的犧牲品？通用汽車沒有說明。這家美國最大的汽車制造商，正在拼命滿足嚴苛的油耗標準，卻突然毫無預兆地更改戰(zhàn)略。不同尋常之處在于，沒人對此感到意外。 ????我父親不算是汽車迷，但他自認為是個精明的顧客，總是尋找最棒的買賣。1952 年夏天，我正坐在自家（位于康涅狄格州拜拉姆市）房前的臺階上，看到一輛嶄新的雪佛蘭雙門豪華版（Chevrolet Deluxe）被送到了泰勒家門口。價格：1,696 美元。但泰勒家最終沒能成為通用的忠實顧客。我父親轉(zhuǎn)向了福特的普利茅斯（Plymouth）。等我的兄弟姐妹和我長到駕車年齡的時候，開的是各種經(jīng)得起小磕小碰的二手進口歐洲車。但在我未成熟的頭腦中 ，還在想通用汽車就是有影響力的大公司。幾年后，《時代周刊》（Time）將通用汽車公司總裁哈洛·柯蒂斯（Harlow Curtice）選為年度人物?！稌r代》形容柯蒂斯是“同儕中的第一人”，一個“以其才干、勇氣和遠見永遠為擴張中的美國經(jīng)濟開拓新前線”的商業(yè)人士?？碌偎垢嬖V《時代》雜志：“通用汽車必須一直領先?！庇谑?，我開始跟別人說，我長大后要當通用汽車的董事長。 ????然而，從大學和新聞學院畢業(yè)后，我決定當電視臺記者。我在大瀑布城的時代生活電視臺（Time-Life）做記者，和密歇根南部其他地方一樣，大瀑布城是通用汽車帝國的一部分，為通用三大零件工廠所在地。一個陰沉的下午，一位名叫理查·杰斯滕伯格（Richard Gerstenberg）、身灰色西裝的男子來到這個城市舉辦新聞發(fā)布會。他是下一位管理這家世界最大公司的人。當時，通用汽車銷售美國一半以上的汽車，雪佛蘭部門自身就比大多數(shù)汽車公司還大。大家都知道那個標語：“雪佛蘭看美國”（See the U.S.A. in Your Chevrolet）。 ????杰斯滕伯格是典型的通用人。他畢業(yè)于密歇根大學，學的是會計，第一份工作是跟蹤通用員工的考勤記錄，由此步步高升。1974 年 11 月，他以董事長兼首席執(zhí)行官的頭銜退休，并在董事會任職到 1980 年 5 月。他是曾使這家汽車企業(yè)不朽、但不能容納太多新鮮事物的體制中的一部分。1972 年 11 月，杰斯滕伯格對一群員工說：“我們擁有本行業(yè)以及任何行業(yè)最佳的人才。我個人總有一種特殊的驕傲感，為通用汽車驕傲，因為我是通用汽車的一員?！睅啄旰?，我在紐約市的一次通用汽車公司活動中又見到了杰斯滕伯格。當時，他已經(jīng) 80 歲，腆地向一位出席活動的通用汽車高管介紹自己。盡管還是通用的一員，但已經(jīng)不再坐鎮(zhèn)公司的他似乎變得渺小，不再重要。與公司的威權相比，小人物，即便是當過董事長和首席執(zhí)行官，也根本無足輕重。 ????1970 年，我目睹了汽車工人聯(lián)合會（United Auto Workers）對通用汽車的第一次罷工。罷工持續(xù)了 67 天，引發(fā)零件供應商和鋼鐵公司裁員，抑制了全國的經(jīng)濟增長。當時，聯(lián)合會調(diào)動了大批人員。大約 40 萬工會工人走下崗位，一位歷史學家形容這是“兩大永恒組織的一次大碰撞”。工會在大多數(shù)時候取得了勝利，這一次也是它獲勝，因為通用汽車的高額固定成本使它難以忍受停工。新的勞動合同令人愉悅：工資隨生活成本調(diào)整，不封頂；工作滿 30 年后不論年齡可以完全退休；增加已經(jīng)非常豐厚的醫(yī)療福利。底特律人稱這家公司為“通包汽車公司”（Generous Motors）。這些福利費用將在此后 35 年折磨通用。但它并沒有買來與工會的和平。糟糕的勞資關系和周期性的罷工仍然是通用汽車公司不能擺脫的現(xiàn)實。 ????通用汽車還在增長─1980 年，全球員工達到了驚人的 85.3 萬人─但當時，裂痕已經(jīng)出現(xiàn)，后來這些裂痕都成了裂口。公司似乎忘記了如何執(zhí)行。1973 年石油禁運后，公司開始削減標準型號的產(chǎn)品線，改為生產(chǎn)前驅(qū)車，但遇到了各種工程問題。小型車雪佛蘭 Vega 容易過熱，導致鋁制發(fā)動機汽缸變形。公司采用的柴油發(fā)動機經(jīng)受不住燃燒柴油所需的高溫。為了省錢，通用讓各品牌共用零配件，模糊了它們之間的差別。由于缺乏 8 缸發(fā)動機，通用給中等價位的龐蒂亞克、奧茲莫比爾（Oldsmobile）和別克車安裝雪佛蘭的發(fā)動機。顧客的抱怨隨凱迪拉克喜馬龍（Cadillac Cimarron）在 1981 年的問世而漸增。他們發(fā)現(xiàn)，這款車差不多就是一個戴凱迪拉克鳥冠標識的雪佛蘭 Citation。 相關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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