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兌日元飆升至34年新高,日本財相發聲
Mr麥克阿色
自兩年前美元進入加息周期以來,日元貶值速度便大幅加快。從美聯儲加息至今,美元兌日元的匯率便從113漲至接近153,美元兌日元的升值幅度兩年間超過了30%,這對于十分依賴對外貿易的日本來說影響確實巨大。
雖然日元貶值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增強日本出口,但和一般出口不同,日本出口屬于加工出口,即原料基本靠進口。在貶值環境下,進口成本也會增加,這又削弱出口競爭力。這一來一回使得日元貶值并沒有帶來出口額的顯著增長,反而使日本國內陷入了長期的滯脹環境中。一方面國內物價居高不下,生活成本高昂;另一方面人們的購買力減弱,消費欲望大大降低。這讓日本經濟始終沒有擺脫低增長區間。
如今日元面對依舊強勢的美元仍是加速貶值,這可能促使日本央行后續加息,而且加息頻率和加息幅度會明顯提高。不過,即便能加息,日本能否扭轉經濟發展的頹勢猶未可知,尤其是在當前這種地緣沖突加劇,全球局勢緊張的當下,對于日本這種外向型經濟的國家來說更是困難重重。
不再猶豫
現在的日元有多弱?2024年4月15日當天美日匯率突破154的整數關口、為1990年6月以來的最弱水平。2024年初以來日元相較美元貶值約8.6%、為最弱G10貨幣以及最弱亞洲貨幣。實際有效匯率方面,日元匯率目前同1971年的水平一致,為半個世紀以來的最弱水平。購買力平價方面,基于CPI計算的購買力平價顯示美日匯率應該在110附近的水平、基于PPI與出口物價計算的購買力平價顯示美日匯率應該在90附近的水平。
張學峰
日元和日債的基本盤太大,造成貨幣政策調整的掣肘因素太多,不易達到設想的政策目標。
關于日本央行今年 10 月加息與否以及加息幅度,可能要受到美聯儲政策的市場關聯,需要質疑日本貨幣政策的獨立性。
日本利率等金融指標處于可控區間的邊界值,由此日本貨幣政策調整的空間很小,并且近期的市場波動在進一步壓縮日本央行的政策操作空間。日本貨幣政策工具箱比較單調,工具和方法單一,運用范圍受市場環境制約。
這次日本以國債市場大跌帶動的市場波動,讓日本元氣大傷,居民資產負債表嚴重受損,日本國內肯定是意見紛飛,日本央行的壓力巨大。
日元是可自由兌換的世界儲備貨幣,其資本市場對外部也是完全開放。由于日元具備全球避險資產和對沖貨幣的特殊作用,使得日本央行開展市場操作時可以運用的資金池很大,類似于泥牛入海,水波不興。因此日本央行面臨系統性風險的底線意識并不強,重大事件幾乎完全由市場買單,內部與外部兩個都不缺少接盤俠。對于歐美資本從日元和日債市場收割財富,日本自身的損失有一部分可以由日元的國際儲備地位連帶的便利來補充。當然日本會損失一些經濟增長率,金融資產的國際市場計價總值會有一個比例的縮水。
日本面臨的經濟難題,不僅是金融市場環境惡化的問題,還有實體產業技術更新滯后和出口增長乏力的難題。日本企業融資環境較好,金融系統能夠為日本企業和個人提供充足的流動性供給。但是日本匯率貶值加上資本市場衰退,使得日本企業通過金融市場獲得海外資產(例如美元資產)的成本上升、難度增加。上述情況將從負面制約了日本企業的出口獲利能力,限制了日本居民財富的持續增長,連帶削弱了日本國內的消費與投資。這是惡性循環,充分展現了金融業是實體經濟的血脈,金融業出現問題必然會制約實體經濟的發展。
日本如何擺脫金融困境?如何抹平市場波動的損失?如何平抑國內國外各方市場力量的博弈?這將是一個系統工程,運用單項政策(例如加息)很難緩解危局。但是由于日本的制造業具備全球先進性,日本實體經濟可以支撐其市場優勢,日本經濟仍然有較強的轉圜空間。當前日本需要把準方向,增強經濟金融政策獨立性,要以本國實際利益為第一標準,著力改變金融市場的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