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警方通報了今年春節假期期間，某千萬粉絲的網紅博主及其團隊炒作“在巴黎拾到小學生秦朗作業本”事件的處理結果。公安機關確認該博主及其團隊編造了涉案相關視頻，并已依法對其作出了行政處罰。而后，涉事博主多平臺賬號同時遭到封停，一時間引發了各平臺的諸多討論。

如今，網紅“塌房”在互聯網世界似乎已經不算是什么新聞，其中因網絡謠言而“塌房”的則更是司空見慣。在去年12月，公安機關剛剛公布了對編造傳播虛假信息進行“造熱點”“蹭熱點”“帶節奏”的網紅大V進行嚴厲打擊，并依法處理了涉案人員6300余人的辦案成果。但僅僅不到2個月的時間，類似的事件就再度上演，且這次給大家“整了個大活”的更是一名粉絲達到千萬量級的著名博主。在一片“流量至上”與“娛樂至死”的口誅筆伐之下，網絡創作的法律紅線已然成為懸于網紅大V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今天就來聊聊這些執著于用虛假方式“創造熱點”的網紅，與網絡創作中那條不可逾越的法律紅線。

01流量占用，本身即是對公共利益的侵害

回顧本次涉案網紅博主所編造的“在巴黎拾到小學生秦朗作業本”事件，可以發現其引發討論的要素除了造謠主體所自帶的流量巨大外，還與既往的互聯網造謠、傳謠事件有一點顯著的不同：那個“在巴黎丟了作業本的秦朗同學”只存在于涉案視頻所編造的故事當中。質言之，該博主及其團隊并未直接侵害任何特定主體的權益。且考慮到該博主所發布的作品向來以與“網絡熱詞”相關的“段子”為內容，涉案視頻本身也可看作對“學生假期作業”這個網絡熱點的“杜撰”與“表演”。因而，雖然其進行了造謠行為，但在沒有造成任何危害的情況下，如今網絡上下的反應似乎都有些“小題大做”。

然而事實真是如此嗎？實際上，在我們的社會中，不僅存在由具體主體所享有的權益，同時也存在社會不特定多數群體所享有的公共利益。對于公共利益的保護貫穿人類法制發展的歷史，早在羅馬法時期就存在“為保護社會公共利益而提起的訴訟”。公共利益不同于具體的權利，其具有抽象性，如公元前5至6世紀的古希臘就將公共利益就被視為城邦全體社會成員的共同目標，其超越了僅與少數人相關的私益，作為社會所追求的抽象價值。而正是因為這種抽象性的存在，通常我們更關注私人的利益，并為其提供更為嚴格的保護，而社會公共利益往往受到忽略，使部分對社會造成了不為人所認識損害的違法者成為了“漏網之魚”。

具體到本次事件中，涉案博主進行的“編熱點”“搶流量”行為，實際就是對互聯網環境下資源的不當占用，顯然已對社會公共利益造成了實際的侵害。正如一些其他博主在復盤本案時多次提到的那樣，該網紅博主遭到官方“封殺”處罰的直接誘因，其實是其所編造的故事遭到了大量其他自媒體的爭相轉發和二次創作。自帶巨大流量的網紅博主一旦主動創造熱點，就會使其成為彼時互聯網環境下一個“行走的資源包”，大量“蹭流量”的行為將不受控制地擴大其對網絡資源的侵占，進而加重其對社會公共利益的侵害結果。在涉案視頻及其二創作品搶占各平臺熱搜地位的同時，一些更加重要的社會信息被這個虛構的故事“奪走”了流量，這本身就是對我們每一個人在互聯網語境下社會公共利益的侵害，輕言之浪費了獲取和篩選信息的時間，重言之則可能造成更多具體權益遭受不可預估的損害。

02泥足深陷，網紅與平臺如何逃脫“流量至上”的陷阱

流量至上的時代，相較于事后可能遭受的各類處罰，自媒體，尤其是娛樂自媒體更擔心的似乎反而是其會因搶不到熱點而被公眾遺忘。但“互聯網并非法外之地”，“編段子”的創作自由并不是鋌而走險，一步步試探法律紅線的理由。

2023年7月5日，中央網信辦發布《關于加強“自媒體”管理的通知》，其中明確要求自媒體“加強信息真實性管理”，創作非真實的內容需要“加注虛構內容或爭議信息標簽”。同時，要求平臺“完善謠言標簽功能”，明確賬號注冊規定，規范賬號運營行為。[2]因而，各網紅大V在進行內容創作的過程中，必須把握好合規的尺度。法律并非要求每個互聯網創作的參與者都成為對事件如實報道的“新聞記者”，通過創作優質的虛構內容同樣可以娛樂社會大眾的精神，但對于確系杜撰的內容，必須在醒目位置加注標簽，對社會大眾進行提示，避免虛構內容影響公眾判斷。

同時，在網紅大V本人之外，實際在當前自媒體的運營模式之下，創作內容的合規構建更多是平臺和MCN機構的責任。正如本次公安機關做出處罰之后，相關自媒體平臺即相繼在第一時間對涉案博主進行了封號等嚴厲的處罰。在當前主流平臺的內部規范與用戶協議中，均已添加“鼓勵真誠創作”“要求虛構內容標識”以及“打擊編造虛假信息博取流量的行為”等內容。但我們需要強調的是，單純制定約束性的規則，或采取“君子協議”式的自律要求可能仍不足以完全避免類似事件的再度發生，在用戶協議中添加相關內容及事后跟隨官方的“嚴肅處理”行為也不應該成為平臺整頓虛假信息的“形式工程”。各平臺仍有必要進一步加強與網紅博主及MCN機構的聯絡，強化彼此之間的合規共建。同時，也可以效仿X等平臺的做法，以算法和人工相結合的方式加強非法內容和虛假信息的標注，避免其對社會公益造成損害。

03寫在最后

網絡謠言可能對公共利益造成的損害值得網紅大V及其團隊和各自媒體平臺進一步審慎考慮其平臺合規的構建，颯姐團隊也真誠地希望有一天我們的互聯網環境真的做到風清氣正，網紅“迫于流量而塌房”的話題不會再出現在大家的口誅筆伐之中。

作為一個在短視頻和自媒體信息轟炸時代的網民，我第一眼看到“寒假作業丟巴黎”這個事情的時候，就感覺這像是一個策劃，畢竟從頭到尾事情發展都很“絲滑”，這太不尋常了。結果現在果然證實是網紅策劃的。策劃這件事情，攫取流量的網紅固然可惡，其幾個賬號也被封掉。但是當時將這么荒謬無聊的事情搬上公眾輿論的媒體們，煞有介事評論這件事情的評論媒體們，就這么拍拍屁股散了嗎？作為媒體，沒有調查和分辨事情的能力和意愿，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網紅就是網紅，演技不在線的。一開口那個做作的表情，顫抖的聲音，凸顯一個不自然和此地無銀。題外話就是網友也是真的無聊，很多時候能把一個極小的事情，一遍遍的重復，渲染成不得了的事件。網友這么做也就算了，媒體跟風就是跟自己的公信力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