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談論人工智能的時候,是在談什么?把計算機比喻為人腦的延伸,對把握計算機的性質是有幫助的,但仍然不夠細致。需要追問,是哪一部分的延伸?計算機幫助個人處理信息,是如何實現的?方式很多,數據存儲和基于存儲的檢索,是其中一端;此時的計算機扮演資料夾和卡片柜的角色,計算機的使用者擁有完整的主動性。另一端則相反,計算機做決策,指導人的行動,或者和人對抗。
????使用計算機,獲得信息處理上的便利,而且不需要損失主動性來換取這種便利,我們感到很愉快。但當計算機開始指揮我們,教導我們,干擾我們,對抗我們的時候,憤怒和憂慮就隨之而來了。棋類是智力游戲,到今天(2013年),人類有把握戰勝計算機的,只剩下碩果僅存的圍棋,如果在圍棋上敗北,“計算機有可能比人聰明”的論斷就會更有力。關于為什么計算機能戰勝象棋(兩種象棋)的世界一流選手,卻無法在標準的19路圍棋盤上占到哪怕業余高手一點便宜,已經有很多探討。比較好的一個說法是計算機的“邏輯深度”遠高于人類,因為推理的“樹”越龐大,需要明確的“樹”上各“枝杈”的狀態就越多,人類靠記憶,計算機可以存儲,兩者相比,人類無法望其項背。但計算機沒有人類的直覺,目前也找不到成功模擬直覺的算法。象棋能力剛好對應了邏輯能力,圍棋能力卻需要邏輯與直覺兼備。“邏輯深度VS直覺”的說法言之成理,但也有不足——沒有解釋“直覺”的機制。而要解釋“直覺”的機制,恐怕現在的心理學還力有未逮,廓清問題的范圍,都要花很長時間。
????在資料準備和決策兩端之間,還有很多譜線。商業智能在其中,大數據應用也在其中;它們兩者有很多重疊。大數據的成功應用往往是沒有清晰目標的運算,就像一個獵手,朝黑暗里開一槍,然后懷著期待僥幸打到大獵物的心情走上前去,看看究竟如何。科學史上類似的事情很多,盧瑟福用阿爾法粒子轟擊金箔,發現原子核的存在,就是一個朝未知目標開槍打到大獵物的例子。我前幾天聽一個做商業地產大數據研究的朋友分享他的工作,把搜集到的來自商場消費者的各種數據進行比對,看看能發現什么。還真有發現,比如天氣情況和消費者在商場里停留的時間的關系——雨天更長,而且去商場美食城吃飯的可能性大增。做數據挖掘之前不見得能意識到,得到結果之后卻很容易理解:下雨了,沒帶傘,先吃個飯再說。
????無清晰目標的運算既不是資料準備,也不是決策,它用到大量資料,輔助決策。此時的大數據軟件很像一個參謀,不僅能考慮決策者安排的問題,而且能自己發現問題。所以當商業的脈搏跳動到“大數據參謀”環節,CEO問某款飲料的各地銷售數據和微博熱門話題是否關聯,會議室回答問題的那個人,只不過是大數據軟件的“語音模塊”。
????由于大數據軟件表現出“智能”,在很多組織中,它們擔綱任務,擁有崗位。實際存在于公司的組織架構中的大數據軟件,思維模式和“人類同事”頗有差別。評價網球四大滿貫的影響力,我們經常引用幾個指標:辦過多少屆、冠軍獎多少錢、賣掉多少票、知名球員怎么說。但大數據軟件會“說”:2012年溫網男子決賽期間,每秒有超過100條與溫網有關的推文;2013年澳網比賽期間,包含#ausope#標簽的推文數目大于100萬,同時有關澳網的Facebook頁面增加到大約887158個……
????大數據軟件已經是公司里的一個“角色”,就差擁有自己的頭銜了。另有一個來自體育的例子。橄欖球的運動傷害比較嚴重,出于對運動員本人的關心,也出于對球隊表現的考量,預測可能發生的運動傷害對一個橄欖球隊而言意義重大。英國橄欖球隊萊切斯特老虎的體育科學家Andy Shelton說:“當我們的球員都能夠健康的出現在球場上時,我們將不懼怕任何對手。”萊切斯特老虎隊采用由體育分析軟件開發商Edge10開發的球員監控系統,同時使用IBM提供的預測分析工具對收集到的信息進行分析,使Shelton的團隊可以精確判斷球員受傷的風險,看到所有球員的肌肉疲勞程度,進而提醒教練調整球員的訓練項目,讓肌肉得以恢復,從而降低肌肉撕裂和拉傷的可能性。
????Shelton用的“預測分析工具”,至少可以被稱作“隊醫助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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